“你不是也騙了她。”碧荷開始反擊。

“我沒有，殺夜景湛之事的確是我說出來的，可後來我查到了事情的真相，在離開沙漠之狐來到樂城的當日，我給蔓姝寫了封信，告訴了她我離開沙漠之狐的真正原因。”

“她肯放過你？你騙誰？她最討厭背叛。”碧荷並不信音離的話。

音離走到碧荷身邊，看了看碧荷還在流血的左臂，她伸手在她傷口點了幾下，等碧荷反應過來想要阻止的時候，只見音離輕描淡寫地道：“我只是擔心你堅持不了聽完我這個故事。”

“仗勢欺人。”碧荷似乎不太領音離的這個情。

“仗勢欺人也是靠本事的。”音離的這句沒有說錯，她即使沒有這些人，她依舊還有其他的人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這五年來她經常外出結識了許多不同的朋友。

“蔓姝最討厭背叛和欺騙，她答應我，只是因為她自己犯了一個大忌，她需要一個贖罪的機會，一個向我贖罪的機會。”

見音離笑的有些詭異，碧荷在心中已經將事情猜到了七八分。

“當初是你替蔓姝安排的那場戲，戲雖然精彩但是你們卻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信息，所以事情過後我去查過，那些個士兵並不是彌月國的軍人，所謂糟蹋娘家婦女的事情只是你們演給我看到而已，你們懼怕夜景湛的實力，而蔓姝知道我的性格，知道我不會無緣無故去殺一個人，所以便安排那場戲正好讓我撞見，有的人做事總以為自己會天衣無縫，實則是漏洞百出。”

“果然是音離，夠聰明，可是你知道又怎樣，你以為蔓姝真的是對你那麽好，她之所以這樣對你完全是因為有人吩咐過她，你可知道那個人是誰嗎？湛皇，你口口聲聲說音離是你的妻子，你可知道你的妻子曾經只是我家主子不要的女人，沒想到堂堂彌月國的皇上竟會要我家主子……”只見碧荷還未說完，有人便立刻讓她閉上了嘴，動手的人不是夜景湛，也不是高翾飛，也不是在場的其他人，那劍是從碧荷的背後刺進了她的身體。

“淩恒。”音離出手打了淩恒一掌，為躲開音離的掌風，他拔劍閃到一旁。

劍從碧荷的身體裏拔出，她痛苦的大聲叫了出來，身體重重朝地面倒了下去，音離接住了她的身體，她想救碧荷，畢竟也是個可憐人，雖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，可是當初碧荷也是盡心盡力照顧過她。

“碧荷。”她在碧荷的胸前點了點，想要封住她的穴道防止體內的鮮血繼續流出，可是淩恒的劍法快而利，碧荷的血就還想泉水一樣不停地往外噴。

“音離，你為何總是這般善良。”碧荷轉頭望向淩恒，他站在一旁，顯得是那麽高大，劍上還沾著她的血，她咧開嘴笑著，就像見到她心愛的男子一樣，帶著甜蜜的笑，憋住最後一口氣，道，“在你身上我總算留下了東西，你手上沾著我的血，你永遠也洗不掉。”

“哼。”淩恒冷哼了一下鼻子

碧荷的嘴角劃出了最後一絲無助又無奈的笑，她喃喃道：“音離，當初的風挽華也想我這麽無助嗎？”她說完最後這句話，便安靜地垂下了眼眸，永遠都閉上了眼。

“碧荷，安心去吧，那人不值得你留念。”音離將碧荷的屍體放在地上，她起身看著淩恒，腦海中忽然又閃過一個片段。

“淩恒，你最好記住十日前對我的承諾，若你敢違背諾言，我便化為厲鬼，顛覆你的江山，擾亂你的天下……”

說話的那位女子是她喜歡女子的模樣，一雙清澈的眼眸中帶著骨子裏驕傲，她能夠感受到她內心的恨，她內心的痛苦，可是她依舊那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。

“風挽華。”音離慢慢吐出這三個字，出現那段的時候，她的腦袋又開始疼了起來，她覺得有些控制不住司自己，可是腦海中的記憶一次又一次帶著她回到了不同的地方，出現了不一樣的情景。

見她用手抵著腦袋，夜景湛也已經猜到她可能是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，他走到她身邊，“音離，頭開始疼了嗎？”

音離無力應道：“是，剛剛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段，啊！”她蹲在地上抱著頭，似乎覺得自己的頭即將要炸開一樣。

“阿寧。”夜景湛每逢到緊急的情況下，都會喚她阿寧，看著他痛苦，他比她還有痛苦，如果有可能她真的希望自己去替她承受。

“夜景湛，我到底是誰？我到底是音離還是阿寧。”音離緊緊抓住夜景湛的手臂，問道，因為疼她的秀眉幾乎皺成了一條線，五官扭成了一團，“好疼啊！”

那些個片段一幕幕在她腦海裏重現，華清湖畔，英俊少年美麗少女，傾心相許，常鼎峰下，英姿颯爽的女將，揮斥方遒……還有那腥風血雨的戰場上，堆積如山的骸骨，監獄中自斷經脈而亡的那位女子，風挽華，這些個片段都是關於風挽華，而那位和風挽華攜手走過十年的男子，竟然是淩恒，竟然是屠她滿門的淩恒，她付出十年真心相待的男子竟然是親手逼死她的男子。

“阿寧，阿寧，不要去想，不想就不會疼。”夜景湛將她抱在懷中，一像哄小孩子一樣輕柔地拍著她的背。

淩恒突然開口戲謔道：“夜景湛，朕不要的女人你竟然將她當成了寶，你就那麽喜歡朕用過的東西嗎？要不這樣，你隨朕回宮，朕的後宮佳麗三千任你挑選怎麽樣？”

夜景湛並未理會淩恒的話，他一心掛在陶素寧身上，懷中的人兒疼得渾身發抖了起來，身上的汗已經浸透了衣物，將裏面的完美曲線勾勒出來，他反手脫下外袍為陶素寧披上，臉頰上的汗珠和淚水已經混在一起，一同落在了他的衣服上，她的淚珠浸濕了他的裏衣，似乎落進了他的心裏，他的心如滴血般疼。

“阿湛，對不起！”陶素寧抓住夜景湛的手漸漸松開了力度，再風挽華的那段記憶後，她終於記起來了五年前的事情，但是她忘了那段和夜景湛不快的記憶，更忘了她是風挽華轉世的事情，腦海中想起的全是夜景湛對她的呵護，對她的愛。

“你叫我什麽？”

“阿湛。”陶素寧伸手抱著了她的腰，道，“我錯過了琬琰和弦思的成長，他們會原諒我嗎？”陶素寧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力。

“你想起了一切？”夜景湛心中是喜憂參半，她想起來五年前的事情，也就意味著她可能隨時會離開自己的危險，因為他知道陶素寧接近他是什麽原因，其實他早就知道陶素寧懷著琬琰和弦思的時候，她並沒有失憶，而是她想盡力為自己生下這個孩子，來彌補她對自己的傷害和愧疚。

陶素寧點了點頭，這五年來，他帶著琬琰和弦思，不知道有多辛苦，看著他眉眼間的那股憂郁，她知道這是因為自己，現在她回來了，以後她可以和他一起承擔。

一想到前幾日對他的冷漠，還有今日對琬琰的無情，她在心裏狠狠罵了自己一通，怎麽做出了這樣的事情。

她擡眼望著夜景湛，眼裏的神情充滿了認真和柔情，她道：“阿湛，有句話我欠了你整整五年，阿湛，我愛你。”

夜景湛的心一下子從無底深淵飛到了九霄雲外，他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動著，他原以為要等陶素寧這句話要等很久很久，他原以為陶素寧再恢覆記憶後會離他而去，他原以為……

忽然，他想起來昨夜判官對他說的一些話，難道是判官在為她解毒的時候動了手腳，難道陶素寧的記憶……

他問道：“阿寧，你還記得我們初識是在哪裏？”

“皇宮禦花園。”

陶素寧見夜景湛蹙著眉頭，心中有些疑惑，“不是嗎？”

“是，當然是。”夜景湛在陶素寧的額頭上印上深情一吻，道，“阿寧，你終於回來了。”

“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，還有琬琰和弦思。”陶素寧突然從夜景湛的懷裏掙脫，睜大眼看，臉上露著些許俏皮道，“我們解決完他後再離開，如此狼心狗肺的東西活著也是浪費空氣。”

陶素寧的這話讓夜景湛忍不住大笑，其他人也聽到了這句話，白翼遙側頭問歐陽清：“大嫂恢覆了記憶，目前看來，他們都關系還算不錯。”

“我能看不出來嗎？那丫頭剛剛都向他表達愛意了，可惜，她就只記得她的夫君，完全忘記了我這個哥哥。”歐陽清心中不免失落，他看了一眼高翾飛，最傷心的怕是屬他。

這位白衣俠客愛了他的妹妹一世，可是……造化弄人，以前再怎麽樣，他都可以聽到小妹叫他一聲“師兄”，現在呢？只怕那聲師兄他可能再也聽不到她叫了。

高翾飛眼底藏著數不盡的失落，寧兒，這樣也好，你忘了風挽華才可以活的更輕松。
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